第五十八章 灵蛊争锋 风卷残云-《一剑浮生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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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未眠轻笑出声,赞道:“这个吉宝真是可爱极了。”一旁夸叶木樨闻言撇撇嘴,眼珠子一翻,酸溜溜道:“吉宝有什么可爱的,被二哥耍得团团转。”花未眠心中了然,轻轻一捏夸叶木樨的脸蛋,打趣道:“他当然没有弟弟你这么可爱了。”夸叶木樨顿时血色上涌,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被花未眠捏过的地方,羞赧地说不出话来。
高台上九股苗的族长,只觉脸皮微热,有感近旁其它支苗的族长投来的目光,硬是挤出尴尬僵硬的笑容,心中早已恨得牙痒痒:傻小子,人家三言两语诓得你认输也就罢了,还可说你是重情重义。谁知临头还来了这么一句傻话,当真是丢人到家了。待吉宝一回到他的身旁,立马低声训斥了几句。
第一轮的最后一场,黑苗对阵花苗。黑苗上场的是一位中年男子,步履沉稳,气息绵长,双眼精光含而不露,竟是一位武学高手。花苗这边派出的是一位妙龄少女,二八年华,却不似寻常的苗族少女那般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,而是漾出一股冰雪一般的出尘气质。
张元宗不免对这位少女多了几分好奇,待她放出自己的灵蛊时,他恍然明白少女的冰雪气质从何而来。花苗少女豢养蛊虫的容器不是普通的陶罐,而是一尊带耳的银壶。她手执壶耳,倾斜壶口,一只小指长、拇指粗的白蚕不疾不徐爬出。
这条白蚕雪白如玉,寒气蒸蔚,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。它两排肉足蠕动前行,路过之处寒霜遍布,更令人惊骇的是,花岗岩所堆砌的石台眼见着被冻出了一条裂痕。这条白蚕所散发的寒意,竟有这般威势,令人震惊不已。
夸叶若兮眸子亮晶晶的一片羡慕之色,连语调都变了,道:“这是冰蚕蛊,天生奇寒,常人在其三尺外就无法忍受,接近一尺有冻毙的危险,而且它的寒毒也是厉害之极,能瞬间让人冻成冰块。不过,据说冰蚕蛊养在身边有驻颜的功效,我要是也养一条就好了。”
几人听了,皆是但笑不语。按照夸叶若兮所言,这冰蚕蛊奇寒无比,无人可以靠近,但是这位花苗少女却安然无恙,由此可见作为饲主自有秘法保障自己免受寒气伤害。她浑身散发的冰雪气息,定是因为冰蚕蛊的缘故。
黑苗的中年人见到冰蚕蛊一出场表现不凡,并未露出异色,而是有恃无恐地释放出自己的灵蛊。他单膝跪地,取下腰畔那个颇大的陶罐,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,一只足有拳头大小的巨型蜘蛛从中爬了出来。
巨型蜘蛛,八足矫健有力,腹部鼓胀硕大,麻灰色身躯长满了如钢针一样毛刺。最最诡异的是,这只蜘蛛竟然长了两个头颅,两对眼珠隐于毛刺间,寒光闪烁,森然惊心。众人心中一阵胆寒,这巨蛛生有异相,让人骇惧。
夸叶若兮脸色微变,忍不住叫道: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夸叶丹甘静声道:“这叫双头蜢蜘蛊,蜢蜘是蜘蛛中体型最大的种类,能够捕杀飞鸟,凶猛残忍。灵蛊中这种双头蜢蜘因变异生就,两个头颅各有妙用,绝对不是善茬。”
冰蚕蛊雪白柔软的身躯,寒气森森,所过之处,犹如冰雪降临。双头蜢蜘蛊见它径直向自己爬来,审时度势地来回走动,左边的头颅灵活转动,右边的头颅却是沉寂不动。待双方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五六尺时,冰蚕蛊浑身寒气突地大冒,向双头蜢蜘蛊涌扑过来。
它一个躲避不及,寒气袭体,毛刺上顿时挂满了白霜。好在冰蚕蛊行动缓慢,它急急退后了三四尺的距离。冰蚕蛊的寒气的确难以抵挡,它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。第一回的交锋,貌似冰蚕蛊占据了上风,花苗少女神色恬淡,好似无欲无求的仙子。
黑苗男子心沉如水,仿若未瞧见冰蚕蛊之威,一边驱使自己的灵蛊左右躲闪,一边深深思索对策。片刻之后,双头蜢蜘蛊忽然改变策略不再闪避,它开始绕着冰蚕蛊游走,并趁其转身不便渐渐缩短距离。
在能忍受寒气的最近距离的边缘,它左边的头颅在走过之地吐出一种绿色的毒液。不大一会儿,一个由毒液围成半径三四尺的圆赫然形成,冰蚕蛊就被圈在其中。此时,双头蜢蜘蛊已是寒霜遍身,行动僵硬,速度大减。
花苗少女见状又疑又忧,冰雪般的眸子微微转动。冰蚕蛊慢慢靠近圆圈的边缘,始一接触毒液边界,猛然掉头向另一个方向爬去,想必双头蜢蜘蛊的毒令它忌惮不已。花苗少女脸色顿时一变,但是冰蚕蛊困于圆圈内,她一时间也束手无策,只能见它徒劳地四处碰壁。
双头蜢蜘蛊静守在一旁,若是一位耐心十足的猎手,只待自己的猎物掉进自己的陷阱。冰蚕蛊在圆圈内爬来爬去,四处碰壁,不免暴怒异常,寒气时而暴涨如风雪肆虐,时而平稳如玄冰沉寂,哪里还顾不上圈外虎视眈眈的敌人。
就在冰蚕蛊寒气大减,距离双头蜢蜘蛊颇近时,伺机而伏的猎手猛然冲近,右边沉寂已久的头颅突然动了,一张口吐出一根灰白色的蛛丝,蛛丝粘性十足,射得极远,直接缠上了冰蚕蛊。然后它又警惕地向后退开几尺,避开了冰蚕蛊新冒出来的寒气。
它环绕着冰蚕蛊跑动起来,蛛丝一圈又一圈地缠住了冰蚕蛊。冰蚕蛊竭力挣扎,寒气愈来愈盛,可是这蛛丝颇为奇异,坚韧之极,丝毫未伤,将它缠了个结结实实,最终动弹不得。好似蛛丝上蕴含着毒性,冰蚕蛊渐渐失去抵抗之力,寒气不及素日的一成。
双头蜢蜘蛊并未趁机扑杀,而是谨慎地站在不远处继续喷吐蛛丝,将冰蚕蛊包了个严严实实。花苗少女黯然之色浮上脸颊,连忙叫道:“我认输,还请手下留情。”双头蜢蜘蛊顿时停止喷吐蛛丝,也未采取别的行动。
黑苗男子淡然道:“冰蚕蛊就算被困住,我的双头蜢蜘蛊也不可能近得了它的身。”张元宗见这黑苗男子言行坦荡,颇为光明磊落,不由心生好感。花苗少女颔首道:“话虽如此,但这份恩情我也不会忘记。”
青苗老人古井无波,抓住间隙平淡道:“第一轮第四场,黑苗胜出。”时值此时,八支苗族的初次交锋落下帷幕,胜者自是风火雷霆,败者也是果断放弃,并不拖泥带水,由此可见苗地民风彪悍直爽。
第一轮结束之后,红苗、东苗、白苗、黑苗胜出,不待休憩,经过再一次抽签。第二轮的较量顺序为红苗对阵东苗,白苗对阵黑苗。红苗的阴鸷男子蒙优野鹿,傲态毕现,神色飞扬,金线蛊之利的确是他傲人的资本,而那位东苗人脸色平淡,静静地立在场中。
灰色的生蛇蛊犹若枯枝,沉寂在场中伺机而动,而金线蛊再次冲出陶罐的时候,倒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。欢嘶之声频频传出,方才强势击杀巨陶锹甲蛊的场景犹在众人眼前。生蛇蛊虽有奇技异术,但是众人心中不免更倾向于金线蛊。
兵器中,有一寸长一寸强,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。恰如此理,生蛇蛊正是占了短险之利,才能袭杀鬼蜥蛊,但是这一回面对的是金线蛊,其优势荡然无存。东苗人对自己的窘境心知肚明,唯有祈祷能够遇到好的时机。
金线蛊俯冲而下,直奔蛰伏不动的生蛇蛊,众人瞧着恍觉天宇划过一颗流星。金线蛊金色的身影直射逼近,嘶鸣声不绝于耳。生蛇蛊不动则已,一动则风驰电掣,它灵活迅捷之极,轻易避开了断金切玉的一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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