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惜许一个大公?”
真是奇了怪了,活得久果然什么都能见到。一向视高原为蛮荒之地的鲁恩君王,竟要把在鲁恩歧视榜上牢牢占据了一千多年榜底的高原人,抬进上议院?
祂竟然要把屠刀挥向同阶级,去喂饱那些祂从来看不起的贱民的血?
克莱恩虽然早知道政治生物的无下限,今天却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“很奇怪吗?”
相比来,“时天使”看得开许多。
祂见证了太多王朝的兴衰,从所罗门帝国到双执政官共治再到四皇分立,后来所谓的新纪元诸国于祂,不过资历浅薄的仿制品,而且是最拙劣的那种。
祂还有两个来自更古老时代的长辈,对消逝在灾变里的文明也有了解,这么看下来,鲁恩国王的选择简直太稀疏平常。
“我本以为你会是最快接受的那个。”
克莱恩不可置否。
“我的确能理解祂的想法。”
“说实话,我还挺佩服祂的。即使现在这关头,还能理智思考、果断割舍。”
“要知道,在我们那个年代,哪怕各个学派成熟的二十一世纪,也很少有领导人能完全抛开个人主观做选择。”
很多时候,人是不能全凭理智或喜恶决定的。
克莱恩早就理解了这道理,但真正接受或者说自我体会,祂本以为会是在某次社会现实教训,一段漫长而充实的学习反思后,却不曾想真正为祂打开思路大门,使祂能以更开阔视角看待世界的,反倒是祂唯恐避之不及的神性。
自从祂成为天使,祂便越发宽容祂曾看不起的种种。
权柄与权力一字之差,或许它们之间隔着天堑,又或者它们本无差别。